光差等

在我眼中与你的距离

hp+年下,没写完,混更

 

 ——

 

伊芙在睡觉之前忽然问我:“妈妈,你和爸爸是怎么在一起的?”

 

 

我低下头看她,她眨巴着眼睛回望我,如我一样的绿色眼睛比我稍浅一些,在柔和的灯光下闪闪发亮。我拢了拢她的被角:“你为什么这么问呀?”

 

“因为——因为,”她奶声奶气地说,“今天我去学校玩,特里劳妮教授和我说,爸爸比你小好几岁,然后、然后她说,你们又隶属于不同的学院,这在巫师界是很罕见的。”

 

我哑然失笑。“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现在的关系已经缓和不少,她更关注的其实是第一个问题吧。”

 

“为什么会关注第一个问题呀?”伊芙从被窝里坐起来,又把小枕头竖起来,当靠垫枕在腰后,“妈妈比较大,所以会欺负爸爸吗?”

 

“怎么会。”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,她痒得咯咯笑起来,肉乎乎的手拍在我的手臂上,如同猫肉垫一样柔软,“你见过妈妈欺负爸爸吗?”

 

“嗯……”伊芙拖长了腔调,她认认真真地掰着手指头数道,“除了偶尔耍赖不去洗碗、不想写任务报告、不……”

 

“——好了,好了,”我听得一阵脸热,连忙故作不经意地打断她,由于没准备好而匆匆忙忙,“听我讲,亲爱的——我和你爸爸在很久很久以前……十三年前,就已经认识了。”

 

>>> 

 

十三年前我十六岁,刚刚在霍格沃茨结束了五年级的课程,准备回家好好享受自己快乐的暑期生活。我的父母热烈地迎接了我,尽管不明白我都在学些什么,但他们坚称我一定会科科拿手,没过几天成绩单就要飞回我家,考完的时候我没什么感觉,现在反倒有些紧张了。我走进厨房,打算帮母亲打打下手,这时候来了一个电话,父亲接了起来,简单地应了几声。

 

“伊莎贝拉家儿子闯祸了。”他对着厨房喊道,“老师要找家长,她和雷斯理都忙得脱不开身,想问我们有没有空。”

 

“雷吗?”母亲遥遥地回应,“他平时不是挺乖的,成绩也很好,怎么会被找老师?”

 

我说:“雷?”

 

“还记得吗?”母亲笑道,“小时候你还抱过他呢。”

 

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。雷是邻居家的孩子,比我小六岁,小时候我也许同他一起玩过,但次数绝对不多,那时候他实在太小,伊莎贝拉担心我带着他爬上爬下太过危险,于是大部分时候他都呆在家里。十一岁我收到猫头鹰寄来的信,从此进入了霍格沃茨,生活轨迹与他们逐渐越来越远,对于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的男生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
 

“好像说是打架。”父亲说,“可我马上得去一趟公司,雷的学校和我又不顺路……”

 

母亲望了我一眼:“你现在厨艺水平如何?”

 

“……”我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,叹了口气:“那就……我去一趟吧?”

 

她笑意盎然地拿沾满了面粉的手去拍我的头,我惨叫一声躲了开来。“有什么关系,”她说,“你一个咒语就能够把它们解决。”

 

“这是理由吗?”我气哼哼地抬脚就走,身后追来母亲的叮嘱:“记得穿正式一点!”

 

 

校外禁止使用魔法。我站在公交站台旁借着玻璃的模糊反光整理仪容,许久没有穿过的裙子让我怎么穿怎么感觉别扭,腿之间总感觉漏风。我从升入霍格沃茨之后,衣柜里就只有裤子,对此的解释很简单:我没有喜欢的人,而魁地奇只有穿裤子才方便。作为格兰芬多的找球手,我必须认真努力再用心钻研,以给我的学院带来更多荣誉。至于其他我不关心。

 

但今天是状况外,我走到教师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平复了一下呼吸才伸手敲门——帮别人家的孩子来解决争端还是第一次,日常被定位为“麻烦对象”的人偶尔角色颠倒一次,还真有点不习惯。门内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“请进”,我推门而入,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。

 

一个班主任模样的女人看向我,眼里闪过一丝讶异:“你是……雷的家长?”

 

“不、不是,”我说,“我算……他姐姐吧。”

 

说话的时候我迅速地看了一下已在办公室里的人员布局。以老师为分界线,两边分别是两个男孩,一个褐色头发,表情看起来就像班里的小霸王,会掀桌踢凳拉女生小辫子的那种,他形容狼狈,浑身湿透,身后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性,一样从外表就能看出来者不善。另一边是雷,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,我进门之后他就看了我一眼,随即便又低下头。

 

他的侧影显得既孤独又习以为常,在我反应过来之前,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,双手扶住他的肩膀——像一名真正的长辈或是监护人应该做的那样。

 

身前的少年动了动,我稍微用力,使他固定在原地。原本我只是一个蹩脚的角色扮演者,但在看见雷的一瞬间,沉睡的保护欲苏醒,我几乎是瞬间涌出一阵“在霍格沃茨时看到高年级生欺凌弱小”时的恼怒,双目直视对方,问道:“请问您有什么事?”

 

在老师的解释和家长的歇斯底里下,我终于明白了情况。对面那个叫杰克的男孩总是喜欢戏弄女生,弄散她们的发辫(果然不出我所料),趁她们不注意掀她们的裙子(王八蛋一个),还喜欢捉一些小虫子放进她们的铅笔盒(现在这副狼狈样真是活该)。雷中午都会待在教室,今天杰克带着“战利品”喜滋滋地踏进教室时,等待他的是一盆从天而降的冷水。

 

然后就是不出意料的打架,整个故事比我掌握的第一个魔咒要简单太多,两个男孩彼此敌意浓重,企图用目光将对方钉死在原地,女人咄咄逼人,我则很想翻白眼。

 

“大概过程就是这样。”老师开口,我听得出她想调解,“不是什么大事,问题在于——”

 

我毫不客气地说:“在于这小混蛋死不悔改。”

 

气氛一时凝固了一下。等到对面女人意识到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指她的心肝宝贝时,她气得脸色通红,鼻翼翕张,体内仿佛蕴藏火山,要不是碍于老师还在场,大概会直接用尖尖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几道伤口。她的指甲和我们占卜课老师一样长,缀满水钻,尖锐锋利,现在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,我把雷拉到自己身后,有点想复制对那老太婆曾经施加的恶作剧。

 

她恶狠狠地说:“你这黄毛丫头——”

 

一只青蛙从不知何处窜出来,它无声无息,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落地点是女人的脚背。

 

她的控诉断了一瞬,随即发出了更加无可自抑的尖叫。

 

啧,分贝真高。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,在心里哀叹我实在是不擅长这些。这个小插曲过去后女人的炮口立刻转了方向,办公室门窗紧闭,她认定是自己的儿子带来这种“肮脏玩意”,这回不管他再怎么辩解,她都怒气冲天,仿佛充耳不闻。局面因此变得明朗,我朝老师点了个头,拉着雷匆匆退场,把冷气与那句“下次尽量还是不要以暴力解决问题”全部切断在里面。

 

我之前拉着他的手,出了门也毫无意识地牵着他穿过长长走廊,过了几分钟效果显著——接触面潮湿粘腻,我这才意识过来,忙不迭松了手,在裙子上蹭了蹭,局促感席卷而来。

 

“抱、抱歉……”我说,他闷声不吭,眼睛盯着地面,好像那里有什么除了光秃秃水泥之外的东西。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,我拙劣地扮演起师长该有的姿态:“下一次稍微注意一点——”

 

“——刚才那就是魔法吗?”

 

我的尾音同他的话重叠在一起,我吓了一跳,吃惊地闭上嘴。眼前半大不大的小孩儿不知何时抬起了头,漆黑的眼睛紧盯着我,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清楚的、沉沉的暗浪,阳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,格格不入似的滑到一边。衣服紧贴着我的皮肤,又闷又难受,他周身却像带着自成一体的萧疏冷淡,见我不说话,又问了一遍:“变出青蛙那个,是魔法吗?”

 

我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否认:“不、不是。”

 

霍格沃茨校外禁止使用魔法,知道的人肯定越少越好,最好就我一个。我不想让魔法或是其他什么成为他不切实际的幻想,毕竟他和我的父母都是纯种麻瓜,他被录取进霍格沃茨的几率小之又小。他看上去还想说点什么,我抢在他之前打断。

 

“事情解决了就好。”我轻轻推了他一下,“你回教室吧,我也回家了。”

 

“你是今天才到家的吗?”他顺着我的力道后退了一步,依旧盯着我说。

 

“啊,对,我回来过暑假。”他似乎话里有话,我没在意,朝他挥挥手,“快考试了吧?放假了可以来找我玩。”

 

他沉默不语地点了一下头,随即离开了。

 

 

那个时候我尚且对他毫无想法,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小插曲,在我漫长的人生——或者哪怕是短暂的暑假都没有占据太多地方,顶多在回家路上担忧一下他的性格与交友问题,但很快也就被抛之脑后。暑假雷没有来找过我,我偶尔出门会看见他在院子里闷头读书,也不好意思打扰。

 

我没想到过会在新生入学仪式上看到他。


——


六月份我总不能一篇雷艾都不写吧!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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